寒祈

【赤安/沖安】家的模樣

※有沖安

 

 

 

 

沖矢一踏進白羅咖啡廳，立刻察覺到吧台內的兩名店員心情都不太好。

安室透依然掛著那副完美假笑，看到沖矢進來，隨口一句懶洋洋的「歡迎光臨」，便把手機收進長褲口袋，打開櫃子取出咖啡豆。如果不是認識很長時間，關係又密切，他恐怕也不會發現此刻的安室心情不好。

沒有貿然跟安室搭話，沖矢轉而向一旁還拿著手機，臉上明顯寫著「好麻煩」三個字的榎本梓打招呼。

「榎本小姐，午安。看什麼這麼專注呢？」

梓的視線隨著聲音移向沖矢，一副看到救星的神情，氣勢洶洶地用兩隻手撐著吧台探出頭。

「沖矢先生，您覺得怎樣的裝潢風格才有家的感覺？」

沖矢一頭霧水，謹慎地反問：「怎麼突然有這個疑問？」

「那個啊，我們老闆的朋友介紹了一個室內設計師，前幾天招待她來白羅吃飯，沒想到對方把白羅的裝潢狠狠嫌棄了一番，說什麼風格很亂讓人不舒服，還說如果能加上一點家的感覺，我們的營業額可以向上翻個兩三倍。」梓嘆口氣，從吧台內走出來，領著沖矢到座位就座，再熟練地放下菜單。

沖矢心不在焉地聽，禮貌地擺出認真傾聽的嚴肅表情，也沒有開口打斷梓的抱怨，指尖輕輕在黑咖啡和三明治上各點了一下。

「然後老闆就要底下的員工提意見，看大家認為怎麼改比較好。我覺得現在的白羅很好啊，為什麼要因為隨便一個路人的批評動搖。」梓一邊說，一邊在點菜單上寫下餐點。

「哦，所以你跟安室剛才是在討論白羅改變裝潢的問題？」沖矢把岔出去的話題拉回來，他覺得自己已經摸到問題的邊緣了。

「對啊，安室先生說我找的圖不適合用在營業店面，或許是這樣沒錯，可我覺得安室先生找的照片也太不符合家的定義了吧？簡直一點人味都沒有。」

「能讓我這個忠實顧客也看看兩位優秀店員的建議嗎？我還挺喜歡這裡的，如果白羅要大改造，我恐怕需要一點心理準備。」他溫和的語調帶著幾分笑意，耐心地誘導梓。

本就為此煩惱的梓開心地一口答應，說她先替沖矢準備好餐點再過來。

趁著梓回吧台內幫忙，沖矢睜開眼，視線不著痕跡落在安室安靜準備餐盤的背影上。

沒有人味啊，真是中肯的評價，不過太直接了，難怪安室會不高興呢。

沖矢想起他以赤井的身分，第一次被安室帶回其中一個租屋處時，心裡浮現的感想也跟梓的描述一模一樣。

簡約優雅的裝潢風格，柔和的照明和各種完美搭配的家具，舒適卻沒有人生活的痕跡，彷彿走進一間樣品屋。

你都沒有垃圾和髒衣服嗎？他把心中真正想問的「你真的住這裡嗎」換了個說法問出口。只見安室順手拉開旁邊的櫥櫃，裡面藏有一個垃圾桶，理所當然地回答「像這樣看不到比較舒服」，還唸了幾句赤井的租屋處很亂。

與安室有更多的相處之後，他才發現安室自己似乎沒有意識到這是一件奇怪的事。而且這不單純是安室長時間臥底養成的習慣，總是繃緊神經、天生個性注重細節、擔任公安職務養成抗拒雜亂無章的職業病等，都加強了這種傾向。

一切完美，井井有條，卻連親手打造這一切的安室自己都無法融入，更別說放鬆。

咖啡的香氣悠閒地在整間咖啡廳繚繞，梓端著托盤回來，將餐點放在沖矢面前，直接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下，開啟手機螢幕，傾身用照片向沖矢解說。

沖矢小口咬著三明治，一看到安室提供的照片就知道自己猜中了。

 

 

習以為常的工作內容，讓安室得以在放空狀態下仍有效處理完畢。

他提著幾袋綁好的垃圾扔在後門的集中放置處，剛轉身就撞在不知何時出現的沖矢胸膛上，害他差點摔倒，還好被沖矢穩穩的抓住上臂。

「FBI很閒嘛，每天都能泡咖啡廳，哪天我也去考一下好了。」安室看了一眼沖矢抓住自己的手，對方立刻識相地放開。

「像你這樣的人才想來，或許連考都不用考。」

「拍馬屁就不用了，我不吃這一套。跟著我出來想說什麼？」

「家的定義有很多種，每個人都不一樣，有些話你不用放在心上。」

「我可不是脆弱的小女孩，這哪需要你來提醒。」安室輕笑，手指伸向沖矢的脖子，用指尖勾著高領沿頸部線條向下滑動，露出藏在底下的頸環變聲器。沖矢吞了口口水，喉結上下移動，安室在開關上一按，立刻收回手。「反正沒人看到，用原本的聲音說話吧。等一下自己記得切回去。」

「零……？」

「梓說的有一點，我認同，卻無法理解。」安室雙手環胸，往牆上一靠，長嘆一口氣「她說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，誰管你裝潢怎樣。我孑然一身，恐怕一輩子都無法體會。」

「你沒把我算進去。」赤井的聲音異常冷漠地反駁，安室有點後悔沒連同沖矢的假臉一起撕掉，不然赤井現在的表情應該很精彩。

「你是特別的，好嗎？」安室有些好笑地反過來安撫不悅的赤井，「我是說那種，真正意義上的家人，兄弟姊妹、親戚什麼的。」

假研究生的手抵在下巴沉思許久，吐出一句沒頭沒腦的問句：「……你覺得世良怎麼樣？」

「什麼怎樣？你想問什麼？」安室莫名其妙。

「相處起來如何？」

「蠻好相處的，很直率的孩子。」

「那秀吉呢？」

「也不錯，觀察入微又很體貼。」

「恭喜你，你已經有兩個家人了。我的家人也會是你的家人。」說完還認真的抓起安室的手。

「這算什麼，你要不要順便也介紹你爸媽給我認識。」安室大笑，脫口而出，沒想到原本輕鬆的氣氛瞬間被異樣的沉默取代。

才剛意識到自己的話背後有什麼樣的重大意義，有些後悔與不安，敏銳的安室同時注意到對方不只沒有接話，還露出連假面具都藏不住的凝重，心裡一慌，下意識抽手。

赤井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，趕緊重新握住他的手。

「不是不想介紹你給我爸媽，只是他們狀況比較……特殊。」

赤井難以啟齒的模樣挑起安室的好奇心，但他還來不及追問，後門的門被猛然打開，梓看到沖矢和安室兩個人在一起，愣了一下。

「沖矢先生怎麼在這？我還以為你回去了。」她先是困惑地看著沖矢抓著安室的手，再看向沖矢本人。

來不及開啟變聲器的沖矢不能用赤井的聲音回話，只好朝梓露齒一笑，用眼神示意安室救場。

「沖矢先生來問三明治的做法。」安室想都沒想，用最誠懇的態度說謊。

頂著沖矢外貌的赤井收回手，配合地不停點頭。

「外面這麼冷，你們怎麼不在店裡討論？」見識過安室三明治的威力，梓沒有多想，只是匆匆交代安室有幾組客人上門，請他盡快回去協助。

門一關上，赤井立刻按下變聲器開關，切換回沖矢的聲音。

「晚上再繼續吧，我去你家？」

「不，今天我去你家。」安室說完轉身握住門把，金屬的冰涼觸感剛竄上掌心，背後就傳來沖矢的聲音。

 

「我會在家等你回來。」

 

他回過頭，報以發自內心的溫暖笑容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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驚覺我從來沒寫過白羅場景，也沒寫過安室和沖矢，練習看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