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祈

【idolish7 萬千】第一號歌迷

萬理中心，千沒出場
沒考據，想到什麼寫什麼

❖

轉眼間，大神萬理在小鳥遊事務所工作也將近一年多，小事務所人手不足，剛開始超乎想像的龐大工作量，上手之後也漸漸沒那麼辛苦，不至於回家倒頭就睡，再醒來已是新的一天。
有空閒時間之後，萬理不由自主留意起千的去向。
演藝圈的藝人們來來去去，有人一輩子默默無名，有人努力一輩子稱得上巔峰的時期不過幾個月，當然也有人彷彿天生註定要活在舞台上，聚光燈一旦照在他身上，就像被鎖住一樣再也不會移開。
千有一切天生的條件，就差一個恰到好處的機會。
萬理下意識摸向被隱藏在髮絲下的傷疤，無奈地想，可惜這個機會被他毀了。為什麼誰都沒有錯，卻會演變成這樣？他百思不得其解。

❖

萬理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千的身影，是綜藝節目的鏡頭草草帶過來賓，幾乎是被擠出畫面的角落，有他熟悉的千，漂亮的臉孔保持淡淡的微笑，眼神卻是已經在神遊的模樣，百坐在他旁邊，很有活力地揮舞著手搶答。
曾經極度厭惡被當花瓶與小丑的千，如今也迫於生活與曝光的壓力，放下他的驕傲。萬理心情很複雜，他曾經希望千能稍微少一點天真與任性，卻沒想到親眼看到壓抑本性（儘管千的本性對其他人的耐心是嚴酷的考驗）的千，內心像是被刀割劃。幸好有百代替自己陪在千的身旁，充滿正能量的孩子想必能順利引導千走出黑暗吧。
「萬理，你還好嗎？」小鳥遊音晴的聲音喚回他的思緒，萬理猛然想起來他在電視看到千的上一秒還在倒咖啡，低頭一看，滿出的咖啡正像小瀑布一樣從杯緣溢出到盤子內，幸好災情沒擴散到桌子上。
萬理不停道歉，用最快速度善後，交給社長一杯完美的咖啡，逃回他的待處理工作中。

❖

匆匆一瞥造成的失態事件過了幾個月，千與百的出場頻率微幅提高，網路上的熱度也有提升跡象，萬理漸漸能心平氣和地在不影響工作表現的情況下，在內心替他們加油打氣。
得知千與百即將開演唱會的消息，萬理查了場地與過去的門票銷售額，推估這只是試水溫小場，票可能不太好買，還特別把買票的事寫入行程表，偏偏以為沒問題的合約突然出包，急得他焦頭爛額，顧不上美好的行程表，等到忙完也早已過了開賣日。
當他認真考慮起該不該上網競標昂貴的轉賣票，社長用內線電話叫他進社長室。
萬理關掉拍賣網頁，心想社長應該是要追問合約的後續處理，匆匆忙忙敲門踏進社長室，卻沒想到社長笑瞇了眼，遞給他一個信封。
「請問這是？」信封內的東西很薄，從信封外幾乎摸不出形狀。
「慰勞品。打開看看。」社長鼓勵他，似乎比他還期待。
萬理一頭霧水地在社長熱切的注視下打開信封，從裡面抽出一張紙。
看到上面寫的字的瞬間，他的手不住地顫抖。
Re:vale的演唱會門票。
「你最近辛苦了，做得很好。他們是我認為值得期待的新人，你就當作考察去看看吧。」
小鳥遊音晴的體貼就是在這句話以外，什麼都沒有提，萬理太清楚他想傳達什麼，只有無限的感激。

❖

演唱會當天，萬理一整天都心神不寧，緊張得彷彿是他要久違地站上舞台。
本來還考慮要不要做點變裝，但萬理一到達會場就明白再怎麼變裝都毫無意義，夾在一群又一群嬌小的女性粉絲之間，無論如何他都很顯眼，反而沒那麼緊張了。
等待排隊入場的空閒時間，排在他後面的女孩子們太過無聊向他搭話，彼此交流最喜歡的Re:vale歌曲與認識他們的契機等粉絲話題。
萬理說他從live house時期就是Re:vale的粉絲，女孩子們似懂非懂地說「哦千以前好像有做過地下樂團，真可惜那時候不知道，從來沒聽過」，又笑著對萬理說，「那你算是大前輩了，如果有會員俱樂部搞不好能拿到前一百號哦」。
何止前一百號，他是第一號。
但理智阻止他的無聊好勝心，畢竟自從他不告而別，用最殘酷的方式硬逼千清醒，Re:vale已不再只屬於他與千，對現在的Re:vale來說，他跟一般歌迷也沒什麼兩樣。
小鳥遊音晴給他的票在算不上特別好，但也還不錯的位置，偶爾千或百看向他這，引起身旁一片尖叫，他也會期待或許千或百真的察覺他在這。
儘管他沒有機會挑戰比live house更大更華麗的舞台，也很清楚舞台上的人的視野幾乎只能看到第一排，「彷彿看向自己」有時候是精心設計的巧合，更多時候是太過渴望被注意到的錯覺，他仍忍不住悄悄揮手，像在跟許久未見的兩人打招呼。
萬理備感懷念地舞台上的千，在悶熱壅擠的小舞台上度過的數年青春太過燦爛，連忽然造訪的悲劇結尾都無法掩蓋回憶的美好。
live  house滲進牆壁的煙味與濃烈的汗味，味道說不上好聞，每次表演回家再懶都忍不住打起精神洗衣服。
手汗與指尖的繭抓不穩吉他與彈片，為了避免演奏中斷硬壓，演奏結束才發現指尖都滲出血了。
種種瑣事跟登台演出各半、痛與快樂並存，當時覺得特別有真實感、似乎抓住夢想實體的感覺，如今越來越像是夢一場。
在聚光燈下歌唱的千臺風與聲音更穩了，眼神不再像過去脆弱而飄忽，過於纖細敏感以至於心情不對就寫不了歌鬧脾氣。能幫他搞定一切的人不在了，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，必須扛起責任。
萬理看到千的眼神，便覺得之前看到節目的自責想法，不過是他自己的情感投射，認清現實的千能爬到更高的地方，讓更多人聽見他傾盡一切去愛的音樂。

他由衷為此感到開心。
哪怕那裡沒有他。

因為他就是這麼喜歡千與千注入靈魂的音樂。